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30章

關燈
第30章

一股淡淡的、不寧的情緒縈繞在心頭,等她回過神細想的時候,就抓不到了。

許雲知下意識以為是最近太累了,沒太在意。

印象裏符瑤很少熬夜,幾次聯系也都是在晚上七八點左右,這個時間不接電話也合情合理。

不過這麼一想,她們是有將近一周的時間沒有聯系過。

再這樣下去,又要過成和以前一樣的日子了。

許雲知關了客廳的燈,光隔著紗簾照進來,變得朦朧,她靜坐著,聽著屋外的雨聲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
碳碳陪著她,窩在沙發裏,和黑色的布料融為一體,只剩兩只熒綠色的眼睛撲閃撲閃。

直到刺耳的電話鈴將她吵醒。

“怎麼了?”許雲知的嗓音沙啞,帶著困倦。

“許總,抱歉這麼晚打擾您,滿市現在在下暴雨,根據統計,已經有多地受災,現在情況很緊急,樓太太的意思是,讓您代表脈生在媒體前亮個相,順便把小許總帶回來。”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很為難,聲音輕得跟哄孩子似的,“您覺得可以嗎?”

如果只是單純送物資,大可不必讓許雲知這個執行董事出馬,可是一旦涉及到把許雲朗這個強種帶回家,就只有跟他同為許家人的姐姐才有這個能力。

這兩件事對於樓青蓮來說都很重要,甚至後者的占比要更大些。

可對許雲知來說,選擇去與不去的原因又不同了。

滿市。

填上了記憶裏拼圖的空缺,又聽到樓青蓮讓她把許雲朗帶回來,許雲知這才記起,符瑤之前說過,她拍戲的地點就在滿市的一個縣城,甚至是山裏。

先前的不安像是有所感應,又一股腦湧上來。▲

“許總?”電話那頭還在不住地催促。

不用想都知道,樓青蓮給她下了死命令。

“幾點?”

“滿市機場附近有雷暴,飛機降不下去,正在聯系機場那邊,還在等回覆。您可以先休息,之後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。”

“嗯。”許雲知捏了捏鼻梁,“讓孟總也準備一下,她跟我一塊兒去。”

“盡快安排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掛斷電話,許雲知看了眼墻上的掛鐘。

剛才小睡了一會兒,現在剛過十二點。

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,但她哪還有心思睡覺。

不死心地又打了幾個電話,甚至嘗試著聯系了許雲朗,可這兩個人就像玩捉迷藏一樣,一點動靜都沒有,消失的悄無聲息。

距離大暴雨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,網路上的消息鋪天蓋地,有媒體報導災情,也有人在下面講一些無關緊要的話。

許雲知點進去看了幾個,都沒有收獲。

滿市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加上附近的縣城,有著一百萬的常駐人口,符瑤的團隊左右不過百人,占比太小,很難被關註到。

沒有符瑤的消息。

還沒找到符瑤一行人的消息,孟羽涵的電話倒是先打來了。

“你弟怎麼去滿市了?現在下這麼大雨,他會游泳嗎?你讓他游回來。”孟羽涵也是被從睡夢中驚醒,心情很差,脾氣很大,“合著你們全家就得圍著這個臭小子轉,現在連帶我也得跟著遭殃。”

要是她記得沒錯的話,許雲朗這個臭小子從小就喜歡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。老早就覺得他投了個好胎,不然這麼折騰早就被外頭的人打死幾百回了。

許雲知:“不止是他,符瑤也失聯了。”

聽到還有個失蹤人士,孟羽涵“啊”了聲,忽然不知道脾氣該跟誰發了。

對面這人丟了老婆都這麼淡定,是該向她學習一下。

孟羽涵一轉先前的態度,安慰她:“你先別著急,一般這種小地方受災了會影響到信號,也可能因為這個才接不到電話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別光‘嗯’啊,我是真擔心你,要不然我現在過去陪你?”孟羽涵真服了她這個脾氣,一天到晚嗯嗯啊啊的,幹什麼?念經?

“不用了。”許雲知淡淡道,“機場見吧。”

與此同時,孟羽涵也收到消息,說滿市機場的雨小了些,可以降落了:“那行,一會兒你要是需要肩膀的話,我借你。”

“我說不用。”許雲知丟下冷硬的四個字,掛斷電話。

孟羽涵含了句罵人的話沒來得及說,只能憋屈地咽下去。

==

早上五點,許家的私人飛機降落在滿市機場。

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,許雲知的發絲被打濕,面容在夜色和一襲黑衣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陰冷。

政府的工作人員一早就等在機場,見她和孟羽涵來,熱情地迎上前:“辛苦了,這麼早趕來肯定累了吧?我們給您安排了酒店,先去休……”

“最近有一個劇組在這裏拍戲。”許雲知瞟了他一眼,並不買帳,“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?”

“劇組?”工作人員楞了下,“哦哦,我想起來了,是有個劇組,是趙妍微拍的那部電影對吧?”

他不大確定,又問身邊的人。

繞了一圈,終於問出來,符瑤他們在西山的一個叫“蘭村”的地方拍攝。

蘭村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,因為經濟落後,沒錢修路,一旦有自然災害發生,連搶險救災的車都進不去,現在信號也斷了,完全不知道裏面什麼情況。

政府的工作人員生怕招待不好許雲知這尊財神爺,怎奈人家非往受災最嚴重的地方跑,只好派了幾個人跟著,起碼保證她的安全。

去的路上,當地的司機把情況簡單和他們說了。

路斷了,進不去,只能等工程車把路面上的淤泥和石塊都清理掉。

到了村口,已經圍了不少人。

還沒等走近就聽有一個大嗓門沖著他們吼:“你們幹什麼的?知不知道現在很危險,下著這麼大的雨還亂跑!”

雨幕中,有個人跑來,連雨衣都沒穿,渾身濕透。

領她們來的工作人員認得對方,上前解釋:“老伯,這位是脈生的許總,聽說咱這兒受災了,特意跑來捐物資的。”

“什麼這個總那個總的,無關人員都給我滾出去,別妨礙我們救援!”老人家火氣很大地擺手,“走走走,別擋路!”

許雲知被他推的一個趔趄,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。

陪著來的工作人員急得直咬牙,打死他的心都有了。

他不是沒聽過許雲知的傳聞,那叫一個陰晴不定,要是給人家惹惱了,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。

他連忙扶住許雲知,打圓場道:“許總,這位是蘭村的村支書,平時人很好的,就是脾氣大了點,您別生氣啊。”

孟羽涵睨了他一眼,不屑地“切”了一聲。

這家夥電視劇看多了吧?真以為許雲知會不分場合的搞事情?有錢人又不都是神經病。

什麼樣的人她沒見過?一個小小的村支書還不值得她動怒。

“現在需要什麼?”許雲知一臉平靜地看著村支書,“列個單子出來,我會提供你需要的一切。”

村支書嘆了口氣,忿忿道:“你以為我沒試過借嗎?我看你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,周圍大大小小的村子都遭了災,這裏比不上你們城裏,東西根本不夠用,所以才叫你別添亂。”

“你自己決定。”說完,許雲知轉身,回了車上。

孟羽涵跟在她身後也上了車,打開了計時器:“幾秒?”

“十秒。”

“那我猜十五秒。”說完,孟羽涵按了開始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數字的變化。

數字跳到八的時候,車窗被敲響。

孟羽涵“嘖”了一聲,有些懊惱地關了計時器:“又輸了。”

降下車窗,果然看到先前的村支書,雨水順著他的下巴落下,他抹了一把臉:“我需要三臺挖掘機,兩輛卡車運泥沙,十個能幹活的工人。”

說著,他又猶豫:“您能盡快找來嗎?許總。”

比起先前的氣勢洶洶,他的語氣已經軟了不少,甚至還帶著些忐忑。

剛才政府的工作人員把他拉到一邊,介紹過眼前這個人的背景。他不傻,也知道脈生科技在全國範圍內有多大的體量,又暗暗懊悔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,剛才兇了人家一通。

好在許雲知點頭了,他立馬松了一口氣,雙手合十,十分真誠地道謝:“謝謝許總,您真是幫大忙了。”

許雲知不再理他,把車窗升上去。

秘書效率極高,不出半小時就找全了他需要的東西,甚至在數位上翻了個倍,看得村支書目瞪口呆,對著許雲知恭敬地謝了又謝。

救災現場的條件很差,沒有落腳的地方,只能待在車上。

許雲知的電話從到了這裏後就沒有停過,有許家兩位伯伯的、也有樓青蓮的,為了利益,為了對於他們來說重要的東西,不停地壓榨著她。

至於災情,他們之中,真的有人在乎?

許雲知毫無起伏的聲音聽著讓人犯困,孟羽涵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,支著腦袋,百無聊賴。

餘光瞄過去,揉了揉眼睛,忽然笑了下。

手抖什麼?

==

上午十一點,雨漸漸小了。厚重的雲層聚集在頭頂,久久沒有散去,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。

孟羽涵在車上睡了一覺,醒來的時候許雲知已經不在身邊了。

她站在車前,看著遠方,背影看上去過分消瘦,又孤寂。

孟雨涵揉了揉臉,嘀咕:“我看你真要瘋了……”

秘書從縣城裏的早餐店買了吃的送來。大家從天還沒亮的時候一直幹到現在,都累得夠嗆,坐在石頭上休息起來。

村支書只喝了口水,小跑著到車前,敲了敲窗子。

一開門發現不是許雲知,他楞了下,才想起來該怎麼稱呼:“孟總,現在挖出一條小路,我估計村子裏的路和這裏差不多糟,車子進去還是走不了。”

“可以聯系到裏面的人嗎?”孟羽涵知道,許雲知才不關心村民怎麼樣了,能不能通車也無所謂,重要的是知道那兩人的行蹤。

“還是沒信號,我已經派人進去聯系了。”村支書忽然想起什麼,“聽他們說,許總要找劇組?剛才我忙忘了,其實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們挖出來一輛皮卡,聽說就是什麼劇組的人,倆人都受了點傷,被安置在鎮子上的醫院了,你們要不要去看看?”

孟羽涵“哎”了一聲,一副頭痛的樣子,抵了抵太陽穴:“有這事你不早說?浪費時間。行了,趕緊找人帶我們過去,再見不到人,某人就急死了。”

“好,我這就找個人帶你們。”村支書走了兩步,又回頭,“謝謝你啊,孟總,幫大忙了。”

“哎呀沒事沒事,都是應該的,脈生科技的宗旨就是保證民眾的生命安全。”孟羽涵圓滑地把功勞都歸在公司,一點都不想沾邊。

村支書找了個看上去精明的小夥子,上了車,指揮著司機往鎮子上去。

路面不平,坑坑窪窪的,車子晃來晃去,就像坐船行駛在巨浪翻湧的海上,連孟羽涵這個平時不暈車的人都想吐了,倚在靠背上,痛苦地閉著眼。

“停車。”

她聽到許雲知悶悶說了聲,睜開眼。

幾乎在車子停下的一瞬間,許雲知一步垮下去,撐著膝蓋站在路邊,吐完,劇烈地咳嗽起來,肩頭起伏著,看起來難受的要命。

孟羽涵這才記起她暈車,也跟下去,輕拍她的後背:“怪不得一直擺臭臉,跟你說話也沒反應。”

原來是不舒服。

想想也是,到現在徹夜未眠,滴水未進,就算鐵人也扛不住。

許雲知接過她手裏的水,漱了漱口,又咳嗽兩聲:“我沒事。”

“看著可不像。”孟羽涵彎著腰,看到她臉都白了兩個度,自然不信她的話,“行了吧你,跟我就別逞強了,難受就歇會兒,剛才那老頭也說了,沒生命危險,只是受了點傷,你也不想一見符瑤就暈過去吧?”

不知道是身體狀況不允許,還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,許雲知虛弱地點點頭,在路邊找了個石頭坐下。

褲腳沾上了泥巴,鞋面也灰蒙蒙的,再配上淩亂的頭發,頗有落魄總裁的風範。

孟羽涵看著她的樣子,忍不住想笑話她,但看到自己沒好到哪兒去,忍住了。

她伸著腿,腳尖碰了碰許雲知的鞋:“說實話,你現在更擔心誰?你弟,還是符瑤?”

“兩個都擔心。”

“非要選一個呢?”

“不選。”

“你……”孟羽涵被氣笑了,“你上輩子是河蚌變得吧?嘴這麼硬。”

“嗯。”激將法對許雲知不起作用。

“我覺得,老話說門當戶對也不是完全不正確,要不這次回去,我跟家裏商量商量,也幫我找一個聯姻物件吧?說不定也能遇到符瑤那樣的。”孟羽涵瞇了瞇眼睛,“要是你這樣的就算了,每天吃飯還要擔心會不會被下毒。”

“你嘴巴要一直這麼損,是有可能被毒啞。”

“你呀……”偶爾蹦出那麼兩句,倒是稍微有了點人味。孟羽涵搖搖頭,不跟她計較。

車子又搖搖晃晃地行駛了將近半個小時,才到了村支書口中的小鎮。

土路到這裏斷了,接上了柏油馬路,鎮子還算發達,並未被暴雨波及,除了路面有點積水外,不影響正常生活。

鎮醫院是一棟白色的小二樓,樓底下停著幾輛破舊的私家車,都是來看病的人,這種天氣,摔傷、碰傷的人不少。

人味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,像是某種腐爛發酵的水果。

同行的秘書不住地皺眉,好不容易問到了劇組的位置,在隔壁的小洋樓,也就是住院部,領著許雲知過去。

不出所料,剛到地方,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。

“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轟的一聲就給埋了!周圍一片黑,就像躺在棺材裏一樣,現在耳朵裏還能挖出泥來呢。”許雲朗說著就掏掏耳朵,理所當然的,什麼都沒有。

“多虧了嫂……符導眼疾手快,幫我攔了下,不然碎玻璃就紮我臉上了。”

他並沒有註意到遠處的身影,還在不厭其煩地跟劇組的朋友敘述幾個小時前的驚險一刻。

手舞足蹈的,看上去精神不錯。

“你看,白擔心了吧。”孟羽涵一臉早就料到的樣子,“這臭小子沒別的本事,就是福大命大。”

“許雲朗!”孟羽涵朝對面喊了聲。

聽到聲音,許雲朗明顯楞住,一扭頭看到孟羽涵,歪頭,做著口型:“羽涵姐?”

一錯眼,又看到她身旁的許雲知,嚇得往後縮了縮,像是被掐住脖子,一點聲音都發不出。

“不想挨揍就快點過來。”孟羽涵朝他招手,和善地笑了下,“放心,我會攔著你姐的,這兒這麼多人,給你留個面子。”

她喊的很大聲,整個樓層的人都聽得到,更別提什麼給許雲朗“留面子”。

許雲朗忐忑地起身,每走兩步就停下來,小心翼翼地觀察許雲知的臉色。

但他姐一如既往的板著臉,看不出喜怒哀樂。

挨駡是跑不掉了,只能希望姐姐別動手。

“翹課、偷跑,你是不是腦子裏兩根筋攪到一塊兒去了?還是說你已經退化成單細胞生物了,每天只知道餓了吃飯困了睡覺,渴了就來這兒喝洪水?知不知道家裏多擔心你,我和你姐覺都來不及睡就被趕過來找你,你什麼時候能替別人考慮考慮?”孟羽涵把人喊過來,卻不像先前說好的那般,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。

她和許雲知是發小,也算是看著許雲朗從小長大的,得了樓青蓮的默許,次次訓起他來毫不留情,被他叫的每一聲“姐”都不虧。

許雲朗被罵的腦袋發懵,摳著手,嘀咕:“你小聲點啊……”

“呦?小少爺還要面子呢?那你說說唄,你在這裏做出了什麼豐功偉績?剛好去蘭村的路還堵著,你去把路通了,還能給你發個錦旗。你帶回家給你媽媽,看她會不會獎勵你一朵小紅花。”

許雲知一直默不作聲地站著,像尊銅像一樣,連表情都沒怎麼變過。

孟羽涵雖然在罵人,但內心卻一點都不生氣,不一會兒就安靜下來,看眼許雲知:“知道你為什麼帶我了,我就是您許總的嘴替。得,我渴了,去買水喝,你要不要?”

“不用。”

孟羽涵帶著秘書走遠了,只剩下這對親姐弟。

她不在,許雲朗反倒更緊張了。

“符瑤呢?”過了好久,許雲知終於出聲。

她的聲音很輕,不像是生氣的樣子。

“在裏面。”安全起見,許雲朗還是往後退了退,盡量避開她的眼睛,“剛才我進去送水的時候她還在休息,你別吵她……”

許雲知扭頭,目光銳利地瞟他一眼。

刺骨的寒意襲來,許雲朗敢說,他在車上被泥埋了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過。

“你別這麼看我,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?”許雲朗從沒感到這麼害怕過,小聲問,“那我是不是能去吃飯了?我餓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許雲知沒多管他,轉身,輕輕推了推門。

破舊的老房子經過風雨侵蝕,門的軸承早就生了銹,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,聽著極為刺耳。

許雲知瞬間就提起一口氣,小心翼翼地推著門板,盡量減少噪音。

倒是並不像許雲朗說的那樣,符瑤已經睡醒了,坐在窗邊的小凳子上,聽著窗外的雨聲發呆。

聽到開門的聲音,她還以為是護士,就沒理,直到一股熟悉的梅子味自上而下將她籠罩,蒙了灰的鞋子闖入視線。

她擡頭,略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:“你怎麼來了?”

聲音離帶著絲沙啞,輕飄飄的落了地。

許雲知沒回答,額前的頭發淩亂,濕噠噠的,被雨淋過,臉上還蹭上了泥,有些狼狽,但氣場放在那兒,仍和這裏格格不入。

才半個月沒見,她似乎更清瘦了些,眼裏死氣沈沈的,如同滿市的陰雲一般,濃的散不開。

她看上去很累。

“怎麼……這個表情?”符瑤被她的狀態嚇到,扯了扯嘴角,勉強笑了下。

許雲知還是不說話,眉頭緊鎖。

符瑤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頭受了傷,包紮過,現在還纏著白色的繃帶,很顯眼。

她在想,許雲知是不是以為她頭撞傻了,在斟酌話語。

她擡手,指了下:“你在想這個啊?沒事的,就是擦破了點皮。”

“哎……”許雲知忽然輕嘆一聲,彎腰,輕輕撥開她額前的頭發,輕聲問,“還有哪裏受傷了?”

符瑤擱在腿上的手收緊,抓著布料:“沒了。”

目光避開一會兒,又忍不住好奇地看過去。

為什麼……

許雲知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?

她的眼眶好紅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